我的名字叫姬淮瑞。
我是大姬朝的四皇子,也是年紀最小最快被封王的皇子,從我出生滿月之後,父皇就直接冊封我為瑞王。
姬朝子民都知道我的存在,畢竟皇宮裡一共就四位皇子,我還是最小的那個,如何能不被人所知呢。
只是見過我的人卻寥寥無幾。
因為我出生的時候頭上就有六個戒疤,欽天監的萬大人為我推算了命格,與佛家有著極深的緣分。
我是相信這個說法的,因為我不吃葷腥,受不了那個味道,從小就是如此,吃進去也是會全部吐出來。
聽說父皇還不信邪,讓御廚用肉變著花樣做,做得都沒有肉味了,尤其該假裝成菜丸子的樣子。
結果一進嘴還是吐了出來。
而自從他讀書之後呢,他也是酷愛佛經佛學,其他的東西他都不喜歡,就喜歡看佛家那些經書,甚至於他對佛家佛學的理解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就連皇家寺廟的主持,都是驚嘆表示他是天生就該來學佛法的。
但他父皇可不願意讓自己兒子去當和尚,直接就把那位主持打發走了。
其實不止父皇不願意他去當和尚,母後也是不願意的,母後特別疼他。
當然父皇也是一樣的。
打從他有記憶以來,父皇就很忙,但哪怕再忙,父皇都還是會抽時間過來陪他玩玩蹴鞠,甚至於還命人專門給他打造了一副適合他的弓箭,以及帶他去挑選了一匹小馬,還帶他給馬兒刷洗身體。
他一直都知道的父皇跟母後對他的關愛,要是可以,他也想讓父皇跟母後滿意。
只是他對那些真的沒有興趣。
他更喜歡的還是看佛經讀佛法,母後准他每個月去跟皇家寺廟的老主持見一面的日子,是他最高興的時間。
因為他可以跟老主持討論很多東西,老主持是見多識廣的。
在他八歲的時候,他終於是求到了父皇跟母後的恩准,跟著老主持就雲游四海去了。
一直到他十八歲,就正式剃度出家。
那一天父皇沉默著臉沒說話,他以為母後會受不了大哭,但是母後卻很平靜,只是拉著他的手坐在位上,輕聲跟他說道:“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愧疚,母後這輩子能生下你,母後覺得很幸福,也很驕傲,在母後的心裡,瑞兒一直都是最好的。”
姬淮瑞的頭發就是他母後為他剃的。
剃完頭發他連戒疤都不用點,因為頭上那六個戒疤就是天生的。
父皇跟母後接受了他出家為佛的事,畢竟打從他一出生就有征兆了,他們是做了十八年的心理建設這才接受了的。
但疼愛他的外祖父跟外祖母是接受不了的。
尤其是外祖母,差點哭暈了過去,因為她老人家是盼著他能夠娶妻生子過常人那種生活的。
但是他卻沒有走上那條路,反而走上了一條與之相悖的道路。
可是他覺得這樣很好,因為他很喜歡,所以就只能自私一些了。
當了和尚之後,他便自己去雲游四海去修身修心了,不僅去找尋了其他很多有名的大師論法,還從外邊搜羅了很多佛學佛經。
從二十五歲之後,他就開始在天下各地都宣揚佛學與佛法,他的信眾有很多很多,佛家佛學也是在他之後繁榮昌盛起來的。
他父皇在位的時候十分支持他,甚至於還在國庫充盈的時候耗費巨資為他建立了一座佛家大院。
至於母後就大辦扶孤堂,專門用來扶助那些失孤的孩童與老人。
他的父皇跟母後真的特別特別好,他每年也都會回宮去住上半個月,會去好好地陪陪父皇跟母後,跟他們說說在外邊的所見所聞。
每當那個時候父皇跟母後都會很高興,尤其是母後。
父皇沒有在位太久,在他六十歲的時候,就退位讓身為太子的大哥登基為帝了。
之後父皇就帶著母後出門游歷四海。
有去過西域,因為那邊還有一個孟桐姨母在。
孟桐姨母也有來過大姬朝的,當時過來住了一個多月,一家人都很高興。
那次過去西域,父皇跟母後也在那邊住了差不多兩個月來著,之後還有去南越國。
他母後跟大姐的婆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如姐妹,在南越國那邊住了半年的時間。
之後才又去其他地方游玩的。
但是無疑的是,他們大姬朝真的是越來越強大。
父皇為大姬朝的強大打下了扎實的基礎,姬朝到了大哥手裡之後更是越發的強大與強橫。
若不是當初為了母後祈福,父皇對天發下了誓言,也為後代立下了祖規,姬朝勢必是會對外擴張的。
只是強大的姬朝也有他衰敗的時候。
姬淮瑞為姬朝的前途推算過了的,姬朝的氣數只有六百年,六百年之後,這世上將再無姬朝。
這件事他父皇問過他,大皇兄也問過他,不過他們都很滿意。
因為六百年已經是不短,那個時候,不知道姬家多少代子孫了。
保不住祖宗打下的江山,那也是他們自己的命數,他們不用操心到那麼遠去。
母後跟父皇活到了九十多歲才離世。
在這個時候,這已經是極其的高壽了。
那一日姬淮瑞是有感覺的,所以一大早就進宮了。
他就看到了母後的精神狀態尤其的好。
母後還笑著說瑞兒來了,剛想叫人去喊他們兄弟姐妹五個過來吃頓飯呢。
大皇兄,大皇姐,還有二皇兄跟三皇兄都來了,他們也是隱隱覺得不好了。
果然就是在吃了這頓團圓飯後,母後就走了。
母後自己是知道了的,笑著說她這輩子很圓滿,過得很幸福,還讓父皇要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就在午睡的時候,一睡不起了。
已經是白發蒼蒼的父皇為母後穿戴整齊,同時也是為自己穿戴好,就在同日的夜裡,父皇跟著母後一起去了。
他們兄弟姐妹五人全都陪著,一個都不缺。
就看著父皇臨終前一直緊緊握著母後的手,只說了一句,“妤兒,你別怕,我來了,我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