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初冷冷地瞥了那親戚一眼,眼神裡滿是不屑:“惡毒?那你們又可知他做過的那些事有多惡毒?我爺爺待我如親孫女一般,卻因為他的一通電話,就那麼離開了人世,你們誰能體會我的痛苦?現在他病了,憑什麼就要我犧牲自己去救他?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莫老爺子緩了緩神,虛弱中帶著一絲哀求:“小初,那件事……那件事我也不想的呀,我當時只是想跟戚家老爺子談談,沒想到會變成那樣啊。我知道錯了,你就看在我這把老骨頭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莫家不能沒有我,也不能沒有你呀。”
“哼,談?你覺得我會信嗎?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心裡最清楚。”簡初根本不為所動,她心裡的恨意絲毫未減:“你口口聲聲說莫家不能沒有你,可你這些年又是怎麼對待莫家的?為了一己私欲,把莫家攪得烏煙瘴氣,現在出了事,就想讓我來收拾爛攤子,我沒那麼傻。”
賀秘書在一旁輕聲勸道:“簡小姐,您消消氣吧。老爺子的病情確實危急,您要是實在不願意,咱們也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找找其他的腎源,可您這樣和老爺子鬧僵了,對誰都沒好處啊。”
簡初冷笑一聲:“別的辦法?那是你們該操心的事,與我無關。我本就沒打算要摻和莫家的事,是你們一次次地把我拉進來,還想算計我,我不會再任由你們擺布了。”
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一位看起來較為沉穩的親戚開口了:“小初啊,我們都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可逝者已逝,現在老爺子也到了這個地步,咱們莫家一向最看重親情,你要是就這麼不管不顧,以後這家族裡的人可都會對你有看法的呀。而且莫家的產業要是垮了,那些跟著莫家打拼多年的員工們可就都沒了生計,這影響的可不止是咱們這一家子人啊。”
簡初看著這位親戚,微微皺眉:“看重親情?你們現在跟我談親情,可當初我剛回到莫家的時候,又有誰真正把我當親人看待了?你們不過是怕莫家衰敗了,影響到自己的利益罷了。至於那些員工,老爺子要是真為他們著想,當初就不會做出那些糊塗事了。”
莫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似有淚光閃爍:“小初,我承認我以前是做錯了很多事,可我現在是真心想彌補的呀。只要你肯救我這一回,我可以立下字據,把莫家所有的產業都轉到你的名下,以後莫家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我只希望能在剩下的日子裡,看著莫家在你的手裡越來越好,也算是我對過去的一種救贖了。”
簡初微微一怔,她沒想到老爺子會做出這樣的承諾,可隨即她又想到了爺爺的離去,想到了自己失去的孩子,心中的恨意再次湧起:“彌補?你覺得用這些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嗎?我失去的那些,是你用再多的錢、再多的產業都換不回來的。你現在不過是為了自己活命,才說出這些話,我不會相信你的。”
親戚們見狀,又開始紛紛勸說起來:“小初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老爺子都已經這麼誠懇地認錯了,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這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呀,別讓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啊。”
“就是啊,莫家的產業交到你手裡,那也是眾望所歸,你有能力把它經營好,咱們莫家也能繼續興旺下去,這對大家都好啊。”
簡初聽著這些七嘴八舌的勸說,只覺得無比厭煩,她大聲說道:“夠了!你們都別說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說完,她便不顧眾人的阻攔,徑直朝門口走去。
她走後,賀秘書也是低低的看向老爺子問:“老爺子,現在該怎麼辦?”
“把剛剛錄下來的一切都發出去,她現在不答應,可網暴起來之後,輪不到她不答應。”老爺子收起了剛剛那副可憐的樣子,此刻的眼底全都是狠戾的冷意。
賀秘書聽到莫老爺子的話,心中一驚,面露猶豫之色:“老爺子,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一旦網暴起來,簡小姐的聲譽可就全毀了,她畢竟是您的親孫女啊。”
莫老爺子眼神冰冷,狠狠地瞪了賀秘書一眼:“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的命要緊。她不肯乖乖聽話,那就只能用這種手段逼她就範。”
賀秘書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照辦。
很快,一段經過剪輯的視頻在江城的各大社交平台和媒體上傳播開來,視頻中刻意突出了簡初拒絕救助莫老爺子的片段,以及一些親戚們的指責話語,而簡初提及莫老爺子過往惡行的部分則被刪減得一干二淨。
一時間,輿論嘩然,簡初成為了眾矢之的。
各種謾罵和指責的聲音如潮水般湧來,有人說她忘恩負義,有人說她心狠手辣,甚至有人對她進行人身威脅。
只是短短的時間內,簡初不孝這個熱度點就已經爆炸開了。
無數聲音都在議論紛紛討論著兩人的糾葛,畢竟前段時間兩人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好不如意熱度降下來了,可如今簡初的一番話又重新登錄了熱搜。
這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時代,當然,前提是那些吃瓜的人不是當事人,這件事也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所以他們才會具有同情心。
簡初一時間被無數的聲音質問,更有一些聖母心的網友們呼喚簡初快點捐贈腎源給老爺子。
簡初這邊沒有什麼回應,她當做沒有看見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其他人看著她卻滿是打量的目光,背後的議論聲自然是不斷的。
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北城那邊當然也知道了。
戚柏言也是第一時間聯系簡初,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什麼,沒事的,不用擔心,這些都是老爺子的一貫手段而已。”簡初非常的鎮定,絲毫都沒有對這次的事情有任何的畏懼和威脅。
但是戚柏言卻擔憂不已,他問:“要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