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沒有了白天的冰冷和嘲諷,只有沉沉的、像夜色一樣濃稠的東西,看得她心頭一窒,連呼吸都忘了。

兩人離得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他慣用的雪松香水味,形成一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氣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很久,久到陸晚瓷以為他要做什麼時,他卻忽然聲音低啞道:“戚太太摸夠了嗎?”

摸?

陸晚瓷猛地回神,像被燙到一樣站起身,手裡的毛巾差點掉在地上:“你別誣陷我。”

陸晚瓷也不想在繼續擦了,這個人一點兒也不老實,她說:“好了,穿上衣服吧。”

“急什麼?”戚盞淮說:“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戚總,我哪裡沒見過?”陸晚瓷學著他的口吻問道。

戚盞淮笑了:“既然不是害羞,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為什麼不敢?我只是不想看。”

“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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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身材又沒有綜藝節目裡面的男明星好,有什麼可看的?”她憋著嘴,忍不住的吐槽。

但是這些話那都是口不對的,要說他的身材沒有男星好,那也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他驕傲,不然他肯定有很多的話等著她的,所以她才不要讓他得逞呢。

戚盞淮被她的話給氣笑了,直接用受傷的那只手抓起她的胳膊覆蓋在紋理明顯的胸膛:“那些男明星的身材好又怎樣?他能讓你隨時都碰到?”

陸晚瓷下意識掙扎,可看見他受傷的手時又有些不忍,她只是道:“你做什麼?你快點放開我。”

戚盞淮當然不肯,只是道:“你倒是說說誰的更好?”

“你幼不幼稚?”陸晚瓷被他的行為給震驚住了。

這個人要不要這麼無聊啊?

可是戚盞淮顯然要堅持到底,他道:“我還有更幼稚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話裡滿滿的威脅,讓陸晚瓷覺得好無奈。

她只能附和道:“你你你你你,你的更好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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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的更好,那以後就不許再看這些無聊的綜藝節目了,有什麼可看的?”他逮住機會就談條件了。

陸晚瓷只能哀怨的睨了他一眼,她沒有說話他就已經當她是默默回答了。

擦完身體後,病房裡又恢復了安靜。

這個時間還早,陸晚瓷當然也睡不著覺。

她說:“我要去看看外公。”

今天都沒去看,所以趁著現在去瞄一眼。

戚盞淮沒有阻攔只是說:“早點回來,我待會兒要去洗手間,我不希望別人碰我。”

言下之意就是,只能她這個戚太太受累了,凡是只要能近他身的工作都需要她親力親為。

陸晚瓷抿了抿唇,難得沒嗆他:“好。”

陸晚瓷走後,病房裡的氣氛更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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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病床上的人卻很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小腹下方,從她纖細柔軟的手碰到他的肌膚那刻起,他就已經有了感覺,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想對她做點什麼那也是輕而易舉,只是她還是生氣的狀態,他要是真的做了點什麼,她大概是真的要炸毛了。

他無聲的吸了一口氣,撐著艱難的身軀去了洗手間,給自己衝了個冷水澡,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回到病床上,就連病服上衣都濕完了。

他只能嘆了嘆氣等陸晚瓷回來再讓她換,找點別的理由博取她的可憐。

戚盞淮這樣想著,病房的門卻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門被推開,沈言希提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阿淮,我給你帶了點銀耳羹,剛燉好的,有助於傷口恢復。”

戚盞淮面色微淡:“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來?”

“晚上老師去家裡吃飯,剛好也要送她回酒店住,所以就正好給你帶點銀耳羹過來。”沈言希一邊說著,一邊環繞了一圈病房:“怎麼就你一個人?晚瓷不在嗎?”

“她去看外公了。”戚盞淮淡淡道。

沈言希也點了下頭,陸晚瓷的外公住院很長時間了,這件事她也聽謝玖一說過。

沈言希將銀耳羹從保溫桶裡倒出來,然後端著遞給戚盞淮:“你的手好點了嗎?”

戚盞淮:“嗯。”

“阿淮,你衣服都濕了。”沈言希驚呼道。

然後也是立刻去衣櫃裡拿了新的衣服出來,她說:“換一件干的吧,這樣子穿著容易感冒的,而且你現在本來抵抗力就比較低。”

“沒事。”戚盞淮不太想換,他沒有什麼習慣在異性面前坦誠的愛好。

但沈言希卻堅持,她說:“你這樣子怎麼行?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只能找干媽了,雖然到時候我可能會被我媽打死,但是我也不許你這樣子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沈言希堅持,戚盞淮也是挺無奈的,最終只能在她的幫助下將上衣褪下。

然後......病房的門也在這時毫無征兆的從外面推開了。

陸晚瓷站在門口,她面無表情,眼底也是一片清冷,她看著兩人道:“你們在做什麼?”

戚盞淮跟沈言希的目光也都雙雙的看過去,氣氛仿佛被定格了似得。

三個人,六只眼睛。

最先回過神的還是戚盞淮,他說:“看完外公了?”

陸晚瓷輕笑一聲:“對啊,可我看我來的不是時候呢要不然我再出去一趟?”

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這些字眼卻有些若有似乎的譏諷。

戚盞淮的干衣服還沒有完全穿上,沈言希因為就站在他跟前,自然也是下意識的伸手去幫他。

所有就這樣在陸晚瓷的注視下穿好了衣服,陸晚瓷卻始終都沒有走進病房,她只是站在門口,目光淺淺淡淡的看著這一幕。

戚盞淮的衣服穿好了,沈言希也才重新講銀耳羹端給他,然後回頭看向陸晚瓷問:“晚瓷,我媽媽熬了銀耳羹,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不用了,謝謝沈小姐的好意,我已經吃飽了,現在吃不下了,你留給他吃吧。”她也是微微一笑,言語多少還是非常禮貌客氣的。

只是看著戚盞淮的目光有些不太好,那眼神也多少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

戚盞淮端著銀耳羹沒有立刻就喝,而是看著陸晚瓷說:“你過來。”

陸晚瓷沒動,沈言希也順著目光看著她,她只能被逼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