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商禮下一秒就要說離開。

  商銘遠趕緊說:“商禮,有點事我想跟你談談,我們去書房說。”

  商禮抬眸,面無表情,但點了下頭,“好。

  他走前摸摸女兒的小臉,“等爸爸一下。”

  暄暄不開心,小手去打爸爸的手。

  商禮好笑,故意拉著女兒的手晃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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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暄暄又樂了,咯咯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情緒,真就是六月的天,難以琢磨。

  商銘遠和商禮去往書房,紀芊靈趕緊衝商燁使眼色,心裡很無奈,她這個兒子可真是半點上進的心思都沒有。

  商燁並不想父母為他這麼‘低聲下氣’,可在接觸到姜雨婷暗示的眼神,他無聲嘆了口氣,起身跟了上去。

  商銘舟見客廳裡就他一個男人了,他也不待了,都沒和鹿溪打招呼,徑直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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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來說,今天商禮和鹿溪過來後,商銘舟至多對兩人點了點頭,以表示禮貌,再就沒有任何交流,眼神都不曾碰撞一下。

  不過鹿溪對此毫不在意。

  幾個女人這會兒坐在客廳的沙發裡,聊著家常。

  紀芊靈突然話鋒一轉,問鹿溪,“你那個酒廠,你已經正式接管了,是嗎?”

  鹿溪猜測她的用意,不動聲色,“嗯,幾個月前接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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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你的能力,應該能讓大家心服口服。”紀芊靈這是在試探鹿溪是否在接管酒廠的過程中遇到過什麼難以解決的難題。

  在紀芊靈的心中,酒廠裡老員工非常多,高層也都擁有自己的小勢力,鹿溪又完全是個外行,肯定很能服眾。

  “我記得我二叔以前好像不怎麼管那個酒廠吧?好像是副總一手抓著酒廠的經營,這麼多年了,酒廠突然換了主人,我估計這個副總也會非常不適應。”

  商璐慢吞吞給葡萄剝皮,她看不起鹿溪風輕雲淡的樣子。

  商璐認為,酒廠那些人肯定因為鹿溪的接管而鬧騰不休。

  酒廠可不是博威廠,也不是何鹿餐廳,鹿溪再能耐,短短幾個月,斷然是不可能讓大家完全信服她的。

  說不定鹿溪在這裡泰然自若的時候,酒廠那邊已經不可開交。

  察覺到這母女二人明裡暗裡的不懷好意,鹿溪勾唇一笑。

  “副總將酒廠經營的非常好,這些年蒸蒸日上,我都不需要再另外聘請職業經理人幫我打理酒廠了,正好我自己也忙不過來,所以我已經和副總達成協議,讓他繼續為酒廠效力,副總也表示會肝腦塗地。”

  鹿溪笑說:“我運氣真的非常好,遇到這麼明事理又一心為酒廠好的副總,有他在,我無疑是非常放心的。”

  紀芊靈和商璐都皺眉,真的嗎?

  不是,鹿溪怎麼可能會不攬權呢?

  副總這些年一直掌管酒廠內外,人心歸一,鹿溪就不怕副總哪天把她踢出酒廠嗎?

  “我爸很信任副總,我也非常放心,實話說如果不是有副總在,就我這個門外漢,我還真怕我會毀了我爸的一番好意呢!”

  鹿溪大方誇贊副總,又奉承了商銘威,還表了感激,面面俱到,讓紀芊靈和商璐無話可說。

  “大嫂,我就說小溪肯定沒有任何問題,酒廠人才輩出,小溪又很珍惜這些人才,哪怕她是新老板,但酒廠還是那個酒廠,只要有專業的人在,小溪就算睜只眼閉只眼,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江璇看向紀芊靈。

  “大嫂,看來你想讓商璐去給小溪幫忙這事,是不太可能了。”

  江璇這人就是直接,都不給紀芊靈再繞彎子的機會。

  這剛剛紀芊靈如果不暗諷鹿溪的話,江璇說不定還不會開口。

  可紀芊靈和商璐母女,又想求鹿溪辦事,又要嘲笑鹿溪,吃相實在很難看。

  紀芊靈徹底僵住,商璐也是一臉尷尬。

  為了挽回幾分顏面,紀芊靈趕緊說:“之前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只不過後來再一想,小溪才接管了酒廠,就要帶自己的人去打破原有的平衡,這酒廠的高層們肯定是不願意的,與其給小溪添亂,還不如不去麻煩她。”

  “我也沒多想去酒廠,不過就是怕鹿溪忙不過來。”商璐表示她還看不起這個酒廠呢!

  鹿溪看母女兩個破防的樣子,不想說什麼。

  姜雨婷坐在一邊,倍感煎熬。

  她終於知道紀芊靈一家為什麼鬥不過鹿溪了,光就是這說話的情商,實在是讓人干著急。

  如果不是身份不到位還不合適說什麼,姜雨婷真想堵住這母女倆的嘴。

  真以為諷刺鹿溪,鹿溪感覺不到啊!

  “小溪,正好你今天過來,我那邊有些數據報表,還有一些需要你簽字的文件,我們過去商量著解決了。”

  江璇打破沉默,拉了鹿溪離開。

  到了安靜的地方,四下無人,江璇才給鹿溪倒了杯熱茶。

  “你別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她們就是吃不到葡萄皮,還嫌葡萄酸呢!”

  江璇怕鹿溪不高興。

  鹿溪搖頭一笑,“我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倒是江璇脖子後面靠近頭發根部的青紫色傷痕,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雖然江璇今天有意穿了高領,但剛剛給鹿溪倒茶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脖子後面的皮膚。

  鹿溪抱著暄暄的手不由一緊,暄暄察覺到媽媽力道變了,抬頭,茫然看著媽媽,啊啊了兩聲。

  “暄暄怎麼了?我看小家伙好像不太喜歡這裡?”

  江璇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整理了下脖子後面的高領。

  她面上帶著溫和笑意,好像脖子後面那醒目的傷痕沒有任何感覺,完全不痛一樣。

  鹿溪想問,可瞧著江璇並不願讓她知道的樣子,她只能在心裡嘆氣。

  商銘舟大概是把所有火氣都發到了江璇身上。

  可能自邵安荷出國後,商銘舟就已經不做人了。

  “怎麼這麼看著我?”江璇意識到什麼,神色都緊繃了起來。

  鹿溪看她這樣,很是心疼。

  她知道江璇可能還是不想放棄這段婚姻,不願接受多年夫妻半道分離的殘酷事實。

  “不是要簽字嘛,你去拿文件吧。”

  鹿溪沒有讓驚弓之鳥的江璇無法呼吸。

  她笑一聲,歉疚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實在失責,讓你忙前忙後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