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過,一道閃電驟然撕 裂漆黑的夜幕,一瞬間大地亮如白晝。
亮光透過窗戶,映入昏暗火熱的房間。
被褥下,男人寬肩窄腰,肌肉緊繃。
一雙白 皙的手,顫抖著,纏上他的脖頸,主動獻吻。
兩個人的呼吸縈繞在一起,酒氣彌散,令人眩暈。
男人眸色昏暗。
唇部柔 軟的觸感,還有女人獨有氣息,甚至於這急切卻又青澀的動作,怎麼會跟三年前一樣熟悉?
有些昏沉的腦袋裡,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可她,是端莊自持的名媛閨秀,絕不會這般主動露骨。
像是想到了什麼,男人腦袋裡的弦瞬間繃緊。
啪嗒!
在燈被打開的那一瞬間,男人身姿矯健的坐了起來。
“唔......”
床上,一個妙齡少女正衣不蔽體的躺著。
她雙頰酡紅,呼吸不穩。
突然的亮光讓她不適的伸手擋住眼睛。
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男人混著酒氣的呼吸噴薄而來,擋住眼睛的手也被他生生拽開。
一張明艷動人,惑人心魂的臉暴露在亮光下。
此刻的女人,眼角眉梢全是情動。
與平日裡那個清冷自倨到甚至有些木訥呆滯的樣子,判若兩人。
男人喉嚨動了動,似乎是被眼前的美貌驚艷。
不過很快,這份悸動就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他的手越收越緊,聲線陰沉如冰:“姜意暖,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趁我喝醉偷爬我的床?”
這個聲音......
姜意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驚懼的抬頭看去——
一張俊美異常,如同被上帝雕琢過的俊臉映入眼簾。
只是,那雙眸子裡盤旋的陰鷙寒意,正絲絲外沁,仿佛下一秒就能夠將她生吞活剝了。
這個男人不是她的未婚夫陸閔浩,而是他那個乖張暴戾,喜怒無常,人人避之猶恐不及的小叔——陸韶庭!
怎麼、怎麼會這樣?
“不是,我沒有......”
巨大的恐慌襲來,姜意暖惶然無措,正要解釋,腦袋裡突然電光火石。
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的在大腦裡迅速過了一遍。
舅舅的公司瀕臨破產,舅舅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殺,好在及時被人發現送到了醫院。
這麼多年,要不是舅舅頂著巨大壓力幫扶她和母親,只怕她已經流落街頭,母親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她打算找未婚夫陸閔浩出手幫忙。
酒店、鮮花、紅酒、燭光,她甚至都做好了將初夜獻給他的准備......
她給他發了邀請短信。
可一直等到約定的時間,男人也沒有出現。
姜意暖沒辦法,忐忑緊張的撥通了電話。
電話良久才被接通,她甚至都來不及開口,就聽到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音。
她十六歲被陸老爺子安排和陸閔浩訂婚,相處六年。
除了沒有肌膚之親外,對他的生活起居,飲食習慣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所以,即便是隔著聽筒,只是聽到男人的低喘,她就篤定這場活椿宮的男主角就是她的未婚夫陸閔浩。
巨大的打擊讓她手指顫抖。
羞憤,狂怒,痛苦。
各種情緒席卷而來,她怒起,揚起手機就要砸碎。
可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讓她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閔浩,我才是姜家正牌大小姐,你還要我這樣偷偷摸摸的等多久?”
“清歡,你也知道我家老爺子什麼性子,誰敢忤逆他,掃地出門都是輕的。你放心,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以前我沒碰過姜意暖,以後也不會。等我的事兒穩了,我就馬上踹掉她,娶你。”
“你就嘴皮子厲害,會哄我開心。”
“誰說的,除了嘴我還有更厲害的,保管你更開心。”
“不害臊,討厭!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知道姜意暖知道她舅舅之所以出事,都是拜你所賜,會不會氣瘋了?”
“我管她死活?誰讓那個老不死的礙你的眼!”
“......”
後面,兩個人說了什麼姜意暖聽不見了。
她只知道,陸閔浩嘴裡那個清歡不是別人,而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姜清歡。
他們一起背叛了自己不說,竟然還差點逼死了自己的舅舅。
電話被掛斷後,再也打不通了。
姜清歡想去質問那對狗男女,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陸閔浩如今身在何處。
絕望侵襲而來,她一個人郁悶的喝掉了整瓶紅酒。
渾渾噩噩之間,她聽到了酒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以為陸閔浩應約過來,便張牙舞爪的撲上去要跟他算賬。
誰知道,剛跑出兩步,腳下一絆,整個人直接飛撲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兩個人抱作一團,跌倒在地上,四唇相貼。
“混蛋,王八蛋!”
她一邊含糊不清的罵,一邊狠狠咬面前的男人,恨不得咬死他。
她猶記得當時男人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酒,仿佛在這一瞬間清醒了。
姜意暖顫抖著抬眸,看著面前陰鷙暴怒的男人。
完了。
她竟然酒後,稀裡糊塗的把陸閔浩那個渣男的三叔給睡了。
而且,看著男人現在憤怒的程度,她好像惹上大麻煩了。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你們姜家的女人,還真是賤的如出一轍啊!”陸韶庭冷蔑嘲諷的聲音再度響起,毫不憐惜她的窘迫。
姜意暖臉色一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姐姐勾搭未來妹夫,妹妹爬未婚夫小叔的床......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姜家的家教嗎?真是令人惡心!”
男人薄唇輕啟,吐出來的字眼極盡惡毒。
每一個字,都好似化作一柄尖刀,狠狠地插 進姜意暖心口。
姜清歡太卑劣下作。
這個男人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把她跟自己相提並論?
一時間,姜意暖滿腔的羞憤直接變成了怒火。
該死的男人,明明便宜占盡,這個時候卻還要來羞辱她。
既然他說她惡心,那她就惡心個徹底。
姜意暖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僵硬,卻不失嬌媚的笑容,“惡心?可剛才三爺您吻我的時候,身體可一點都不覺得惡心,甚至,還喜歡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