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監獄。

“出去以後別回頭,好好生活。”

許妍回頭鞠躬,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五年。

入獄那年,她才二十一歲。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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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停了一輛黑色邁巴赫,說話的男人聲音冰冷。

他是許妍的哥哥,是許妍喊了二十一年,卻突然發現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哥……”許妍聲音沙啞,低頭有些局促。

“我不是你哥,少來惡心我。”許琛臉色一沉,看了眼時間。“你偷走了我妹妹二十一年的人生,害她在那個家受盡欺辱,你有什麼臉叫我哥哥。”

許妍干裂的嘴角動了動,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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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許家,唯一的大小姐許妍,是保姆的孩子,而真正的許家大小姐,被保姆偷偷換掉。

“對不起……”沉默了許久,許妍啞著嗓子道歉。

被誣陷敲詐勒索,在監獄這五年,她學會了服軟,學會了道歉,為了生存,她甚至可以隨時隨地跪下來求饒。

曾經,她是高高在上的許家大小姐,是哥哥寵溺,爸媽疼愛的掌上明珠。

可突然有一天,許家真正的大小姐衣衫襤褸的闖入了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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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她的親生母親成了罪犯,她成了偷換千金人生,令海城人人唾棄的跳梁小醜。

沒有人在意,當初被親生母親換掉的時候,她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她沒有選擇的機會。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五年牢獄你就能彌補你們家對雪落的全部傷害嗎?”許琛的聲音很冷,厭惡的看著許妍。“滾上車。”

他嫌許妍髒,碰都不願意碰她一下。

那個曾經最喜歡抱著她,說我們家妍妍最好看的哥哥,如今卻恨不得她去死。

“我……身上髒。”許妍苦澀的笑了笑,後退了一步,不敢上車。

許琛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了許妍一眼。

曾經,在他們家過了二十一年富家千金生活的許妍,嬌貴到如同一顆易碎的掌上明珠,在眾人眼中熠熠生輝燦爛奪目。

如今,倒是蒙了灰塵,蒼白單薄,讓人看著就覺得卑微到了骨子裡。

顯然,她在裡面過得很不好。

“別讓我說第二遍,上車!”許琛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許妍。“雪落出事了,你是不是很高興?跟我去醫院,你欠她的,還給她!”

許妍閃躲空洞的眼神凝滯了一下,突然有些害怕。

出看守所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哥哥怎麼可能會來接她,許家上下都恨死她了。

可許琛來了。

他來了,自然不是為了接她。

“什麼意思……”許妍有些發抖。

“雪落出了車禍,需要腎髒移植,你欠她的。”許琛蹙了蹙眉,沉聲開口。

許妍深吸了口氣,再次後退了一步,求生的本能讓她轉身就跑。

“許妍,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

沒跑幾步,許妍就被人狠狠扯住了手腕,摔在了地上。

狼狽的趴在地上,許妍的額頭撞在路牙石上,鮮血湧出。

這個聲音……冰冷,又熟悉。

回頭看了一眼,許妍害怕的蜷縮了下雙腿。

顧哲宇,她曾經的未婚夫,也是偽造敲詐勒索證據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的人之一。

“這是你欠雪落的。”顧哲宇一字一句的說著,將剛剛走出牢獄的許妍,再次拖進深淵地獄。

她以為,出獄她就自由了。

法庭上,她沒有解釋,也無力解釋。

她以為,她認罪,五年的牢獄就可以贖盡她全部的罪孽了,可原來遠遠不夠。

“趕緊把她送去醫院,雪落還等著呢。”許琛有些不耐煩。

“她不同意怎麼辦?”司機問了一句。

“不同意?她的命都該是雪落的,她有什麼資格不同意?”顧哲宇冷笑,伸手捏住許妍的下巴。“你那個惡毒的親生母親還在監獄裡,你想讓她活著,就乖乖聽話,拿你的一顆腎來換。”

許妍顫抖的身體慢慢僵硬,果然,出了監獄,等待她的還是地獄。

要想在這些惡魔手中活下去,她必須努力往上爬。

整個海城,能保得了她的男人,只有顧氏集團的總裁顧臣彥,顧哲宇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