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力阻止不住胡進他們進入現場,憤然帶人離開。

跟在他身後的費勁,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著魏力撤離了。

經銀行清點,八號公館地庫共搜出外幣八千萬多萬,折合人民幣五個多億。加上未開封的人民幣現金,共計三十多個億。

清點工作持續兩天兩夜,燒壞驗鈔機兩台。

海洛因三百余公斤。其他各類毒品一百余斤。

槍支兩百余支,子彈上萬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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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直接驚動了燕京。當天,燕京便來了人,會同中部省公安廳,將案件再次接手過去。

燕京來人,第一件事就是查封了所有涉案物品。包括巨量現金。

胡進為此抱怨許一山,“老許,這下好了,錢完了。”

案件再次進入偵查階段。在偵查為結束之前,涉案物品誰都無法動。胡進抱怨許一山,是因為他知道,即使案件終結了,這筆涉案資金也將進入國庫,與衡岳市再無關系。

胡進原想著將這筆資金填進雲軌項目的計劃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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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幾天,案件移交完畢後,許一山才回到家裡。

燕京來人,不是許一山想要的結果。他本來是將地庫案彙報到省委。他希望省委將案子壓下來,但省委考慮到案件影響過於重大,最後還是決定上報。

上報到燕京,最直接的後果是此案所有物品全部遭燕京方面扣押。即便中部省公安廳,也只有協助偵查的份,失去了案件的主導權。

許一山寄予厚望的保險櫃,一並遭到查封扣押。

保險櫃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他依舊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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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好後的許一山,回到家的第一步,就是趕緊進去陳曉琪房間探視老婆。

陳曉琪的症狀似乎沒有明顯的改變,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消化系統似乎正常了。這樣就給曾臻的護理工作增加了相當大的難度。

曾臻告訴許一山,陳曉琪現在每天都會排便一次。每次排便,都需要清理床鋪。

陳曉琪的房間窗簾一直是遮著的,空氣流通不暢。屋裡本來就彌漫一股揮之不去的異味,加上現在排便的臭味,各種怪異的味道揉和在一起,讓人一聞到便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

“曉琪遭罪了。”曾臻看著床上的女兒說道:“她這樣活著,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許一山苦笑道:“媽。情況不是在好轉嗎?只要消化系統沒出問題,曉琪的身體就能吸收營養。只要能吸收營養,就有康復的希望。”

曾臻搖了搖頭,眼眶一紅道:“其實,很多時候我真想與她一道離開這個世界。那樣,所有人都解脫了。你也不要再背負道義了。”

曾臻思想突然出現這種變化,讓許一山的心忐忑不安起來。

他暗自自責,想起陳曉琪受傷以來,自己很少在她身邊照顧,不由心裡一酸,感嘆道:“媽,我還是辭職回來照顧曉琪吧。”

“不用。”曾臻阻止他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把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一個病人身上?一山啊,你只要找出害曉琪的凶手,我就滿足了。”

曾臻一直在找徐曼麗討要個說法,這件事最終引起市委的高度重視。茅山縣書記周琴迫於壓力,親自找曾臻談過兩次話,勸慰她以後不要去找徐曼麗。

組織出面干涉了,曾臻便只能將一肚子的怨氣壓在心裡。

周琴雖然以組織的名義讓曾臻不要激發矛盾。但她在親眼目睹到床上的陳曉琪後,還是陪著曾臻掉了不少眼淚。

“對了,聽說你這段時間在衡岳市搞了一個大案子?”曾臻突然問他道。

“是。”許一山誠懇回答道:“不過,案子現在已經由燕京方面接管過去了。”

“這件事你覺得是好事還是壞事?”曾臻淡淡地問了一句。

“當然是好事。”許一山認真說道:“這種危害社會的人和事,都該接受法律最嚴厲的制裁。”

“如果什麼事都能如人願就好了啊。”曾臻輕輕嘆息道:“過去,我聽你爸說過,官場是最復雜的地方。他說,但凡到了市委常委一級的位子,手腳就已經不能用常規思想去衡量了。有些人的能量大得很啊。可以這麼說吧,每一個市委常委的背後,燕京都會有人罩著。”

許一山嘿嘿一笑,“媽,你說的嚴重了吧?全國市委常委一級的人至少有幾十萬啊。”

“幾十萬算什麼?”曾臻哼了一聲道:“能在幾十萬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為市委常委一級的領導干部,除了自身有兩把刷子之外,他們身後的關系網才是最重要的。”

“對了,你一直在衡岳市查這個案子,你實話說,是不是有目的?”

曾臻雖然身為縣人大常委副主任,其實她對政治並沒多大興趣。她能坐上縣人大副主任的位子,也完全是靠著丈夫陳勇才實現的。

曾臻平常在家幾乎不談任何政治方面的話題。她也很少參與到各種各樣的政治事件當中去。

陳曉琪就如她母親一樣。她對政治的熱情也不是很高。

但她突然問許一山是不是有目的的時候,還真讓許一山愣住了。

“目的?”許一山尷尬道:“媽,其實我真沒目的。只是,王書記對衡岳市前段時間的社會治理結果不滿意,才會讓我代表省委來衡岳市督查。”

曾臻搖搖頭道:“情況應該不是你說的那樣。像王書記他們這種級別的首長,眼光不會往下看,他應該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燕京了。衡岳市再多的問題,也不會讓他特別關注啊。”

“可事實就是這樣。”許一山解釋道:“前段時間衡岳市社會治安不是突然惡化了嗎?這引起了省委領導的高度重視。省裡要求,必須將一切違法犯罪行為遏制在萌芽狀態。”

“一山,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針對魏力的?”曾臻深深看他一眼,“我聽外面的人說,你在衡岳市來來往往,都是針對魏力來的。”

“魏書記這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曾臻總結道:“當年衡岳市的社會治安可是全國出了名的差,魏書記當了局長後,不到半年時間,就將衡岳市治理得人人安居樂業,當時有一句口號,叫‘平安衡岳’,全國各地還來了不少人來取經學習呢。”

許一山一聽曾臻的話裡有話,便猶豫著說道:“媽,你說,魏書記有問題嗎?”

曾臻笑了笑道:“一山啊,只要在官場上的人,誰會沒有或多或少的問題啊。我們看一個人的好壞,不在於看他做過多少事,而在於他究竟為老百姓做了多少事,心裡裝沒裝著老百姓。只要一心為人民服務的,有點錯誤,也能得到原諒啊。”

這句話許一山就不喜歡聽了,當即反駁道:“媽,我認為,在官場上就不能有任何錯誤。因為,一點小小的錯誤,可能就會導致萬千老百姓吃苦受累。”

曾臻嗯了一聲,沒再說話。而是轉身進了陳曉琪的房間。

沒一會,屋裡便傳出她激動得顫抖的聲音,“一山,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