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雲傾慘叫一聲,肉乎乎的手抵住了床板。

“聒噪!”咫尺之間,一雙滿是風情的丹鳳眼蓄著危光,“給本王閉嘴。”

“王……王爺!”慕雲傾嘴唇輕顫,不可置信看著面前這張足以傾國的俊顏。

那人坐於床榻外側,一身黑衣包裹著俊挺的身姿。

油燈微暗,映襯在那張絕美的臉上,將那輪廓雕琢的越發冷峻,他鳳眸微闔,薄唇微微挑起,一息間將骨子裡的邪魅狂狷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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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看到了被她毒殺的九王爺秦蕭寒!

他不是已經死了,當年還是她親自帶人給他收的屍。

慕雲傾抬眸,卻發現這裡是秦蕭寒的幽院,她下意識握住自己肉肉的手。

這觸感!

分明是她及笄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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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傾還未細想,便覺下頜一痛,一只修長的手捏緊她的下巴。

“看夠了?看夠了就與本王說說,誰讓你混進幽院的?”

他微用力,強迫慕雲傾抬起頭,那雙丹鳳眼中的風情盡退,浮現著蝕骨的冷意。

慕雲傾登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忙胡謅一句,“我,我是為了救王爺。”

“嗯?”秦蕭寒尾音微揚,明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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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慕雲傾若有其事的點頭,“我聽說今晚會有刺客襲擊幽院,這才匆匆趕過來。”

她琉璃般瑩潤的眸中閃爍著心虛,言語卻說的義正言辭。

秦蕭寒微暗的鳳眸中染了幾分笑意。

一個謊言,竟也能被這小丫頭說的這般生動。

他不禁打量起慕雲傾。

雖膚如凝雪,但一身肥肉撐的身體圓滾滾的,哪裡有半點閨秀的樣子。

只那雙與琉璃同色的眸子,湧動著瑩光,竟如不諳世事的孩童一般,清澈透淨。

視線觸及慕雲傾白皙滾圓的小臉,秦蕭寒修長的手指從下頜滑到臉頰,惡趣味的捏了捏。

手感還不錯!

慕雲傾吃痛,含糊不清的繼續解釋,“王爺一定要信我。”

“王爺雙腿受傷醫治不及時,如今連站立都不行,今夜幽院內又沒有暗衛,也只有我能救……”

瞥見秦蕭寒鳳眸中浮動的暗影,慕雲傾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

糟了!

當年幾乎無人知道秦蕭寒雙腿殘廢的事,就連她,也是毒害秦蕭寒之後才知道的這個消息。

“連本王雙腿難行,入幽院不帶暗衛的習慣都知曉,本事倒是不小。”

微啞的聲音冷如冬日寒霜,秦蕭寒鳳眸半眯,眼底攪動著戾氣,明顯動了殺心。

下一瞬,微涼的指尖順著慕雲傾的臉頰輕輕移向脖頸,如羽毛略過,卻寒涼如斯。

慕雲傾頓覺這只手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會毫不猶豫的割破她的喉嚨。

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在那只手收緊之際,猛地反應過來,趁他不備,握緊他雙臂的麻穴撲了過去。

秦蕭寒猝不及防,後背狠狠砸在床榻上。

麻意順著手臂傳遍半個身子,他試了試,竟然半分都動彈不得。

“該死!”他惱怒皺眉,“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慕雲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面容坦然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浸濕。

她上輩子學醫十數年,斷不會找錯穴位,可兩輩子加起來,她第一次對南秦的戰神出手,不免有些心虛。

“王爺。”慕雲傾盡量讓自己笑的友好些,“我當真無心害你,也不是什麼消息靈通之人,只是,若這幽院內有暗衛在,怕是我也近不了王爺的身。”

“王爺雙腿無力,氣血淤於腰側以上,從我醒來開始王爺的腿又不曾動過,這不難看出王爺雙腿難行。”

“你懂醫術?”秦蕭寒狐疑的望著她,鳳眸中殺意稍退。

慕雲傾心下稍松,憑著上輩子的記憶解釋道:“王爺當初邪寒入體卻未及時醫治,導致雙腿氣血淤堵無知無覺,長久以往便會出現虛寒之症,平素畏寒畏冷,四肢不溫。”

竟真被這小丫頭說對了!

兩年前他為了躲避仇敵,身覆大雪三天三夜,再次醒來時,雙腿便再無任何知覺。

近日來,他當真是越發怕冷了。

“若王爺不計較我闖入幽院之事,我有辦法讓王爺的雙腿恢復如初。”

聞言,秦蕭寒的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只一瞬,便又寒如深潭,蹙眉睨著慕雲傾。

兩年來他遍尋名醫皆束手無策,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又能有何手段。

“你在威脅本王?”他聲音寒涼徹骨,風眸中,耐心所剩無幾。

“不敢威脅王爺,我,只是想跟王爺換個活命的機會。”她如今看到秦蕭寒只覺心虛愧疚,哪裡還有膽子去威脅他。

慕雲傾悻悻的收回手,還未坐穩,便覺手腕被人扼住,猛地一個拉扯她又重重的跌了回去,圓乎乎的臉撞上秦蕭寒堅實的胸口。

下一瞬羽箭破窗而入,凌厲的擦過慕雲傾的耳垂,深深沒入牆壁。

“王爺,有刺客!”慕雲傾大驚失色,抬頭瞥見窗外攢動的人影,小臉苦成一團。

她不過隨口一說,竟真的遭了刺客。

她如今這副身體上除了要給秦蕭寒的慢性毒藥便再無其他可用之物,秦蕭寒的雙腿又……

視線落在秦蕭寒的雙腿上,慕雲傾眸光微亮,自顧自的起身,拔下頭上的發簪,連秦蕭寒口中作為信號的哨聲都未曾聽見。

秦蕭寒看著慕雲傾一臉緊張的挪向他雙膝處,正好奇這小丫頭要做些什麼,便聽耳邊傳來錦緞碎裂的聲音。

雙膝微寒,秦蕭寒凝著被慕雲傾攥在手裡的半截褲管,臉色瞬間陰沉如水,雙拳倏然收緊發出吱吱響聲。

這女人,竟敢如此對他。

慕雲傾卻恍若未聞,專注的找尋秦蕭寒膝蓋上下的穴位。

這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慕雲傾在醫治病人時,向來雷打不動。

所以縱使秦蕭寒現在殺氣四溢,對慕雲傾也造不成半分影響。

找齊穴位,慕雲傾以簪代針,從淇門、血海、曲泉到膝關,最後至中都穴,用單式手法輕輕捻轉。

片刻後,有黑紫的血順著發簪的邊緣滴落。

秦蕭寒准備阻止的手因為雙膝傳來的刺痛僵硬的懸在身前,鳳眸中霎時卷起風暴。

兩年醫治無果的雙腿,竟然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下有了知覺。

秦蕭寒落到慕雲傾小臉上的眸光染了深意。

“成了!”鋒利的簪鋒從中都穴拔出,慕雲傾面色微喜。

與此同時,兩人門口傳來‘砰’的一聲,房門瞬間裂開,木屑四散。

蕭溟隨後而入,剛准備查探秦蕭寒的情況,卻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