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眼,蕭鐸就守在一旁,一夜沒有合眼。
“霍雲漣呢?”
沈曼的聲音哽咽。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盡管病房裡,厲雲霆也在,江琴和傅遲周也在。
但病房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阿鐸,你來說。”
沈曼的語氣雖然平靜,卻聽得出在顫抖。
蕭鐸沒能開口。
沈曼又看向了江琴,她的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痛苦,即便她強撐著,所有人的人也都看得出來。
“江姐姐,你來說。”
“我......我......”
江琴看著沈曼,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遲周在一旁慌亂的說道:“要不......要不還是再休息休息......”
“人在太平間,你要去看嗎?”
最後,還是厲雲霆打破了病房裡的氣氛。
一句話,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曼的眼睛紅了,她倔強的撇過了頭,強忍著情緒道:“我不去。”
厲雲霆淡淡的說道:“人是昨天夜裡沒的,一個小時後就要送去殯儀館火葬,你不去,就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我不去!我說了我不去!我不去!”
沈曼從來沒有情緒失控過。
這一次卻用力地錘著病床,似乎是在宣泄她此刻痛苦的情緒。
蕭鐸看著沈曼,他很想伸手拉住她,守在她的身邊,可他知道,這個時候沈曼想要的,只是一個人的獨處。
“我們出去。”
蕭鐸起身。
江琴擔憂的看向了沈曼,最後還是在傅遲周的攙扶下離開了病房。
厲雲霆最後看了一眼沈曼,也離開了病房。
房間裡就只有沈曼一個人。
當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沈曼的眼淚才總算是奪眶而出,她崩潰的大哭著,嘶喊著,拼命地發泄著此刻的痛苦。
最後,病房裡亂成一團。
她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整個人團縮在了一起。
霍雲驍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他一夜未眠,雙眼都是紅的。
他坐在了沈曼的身側,整個人的後背靠在了病床旁。
今夜,他的痛苦並不比沈曼少。
“我哥的。”
霍雲驍將一個被保存完好的鐵盒子放在了沈曼的手裡。
沈曼撫摸著那個粉色的鐵盒子,這個東西很熟悉,小的時候哥哥親手做給她的。
當鐵盒子打開的時候,裡面只有一張被折疊的畫紙。
沈曼將畫紙攤開,裡面畫著的是小孩子的塗鴉。
一個女娃娃牽著一個個子高一點的男娃娃。
沈曼記得,這是自己畫的。
那個時候她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哥哥就是她最依賴的人。
“去見見吧,見了,心事就了了。”
霍雲漣苦澀一笑,說:“我哥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想他一定是覺得,如果你什麼都不記得,或許,就不會痛苦。事實也正如我哥哥想的那樣,只是他沒有算到,在最後關頭,你出了車禍,還是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