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利用廢帝拖住你攻打東渠的腳步,可惜,被父親發現了,不......”降婁搖了搖頭,用一種麻木而帶著苦澀的聲音道:“他不許我們稱呼他為父親,我們只能稱呼他為——‘恭王’,恭王殺了蕭恆,命令我們暗中助你,哼,笑話,我才不會幫你。”

這時候降婁的藥效上來,思緒開始有些混亂,話也說的東一句西一句。

雲窈聽著這些話,腦中升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這個念頭讓她感到心驚。

她悄悄捏緊手指,穩住語調,淡淡道:“偷渡懷寧的事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降婁冷笑:“自然是我的,他等著你打進東渠推他坐上龍椅,怎可能在這個節骨眼讓事情變得不順。”

“那麼,在新末城的孤崖山時,那幫黑衣人是你的人還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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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你不是最在乎那個叫雲窈的妾室麼,他知道你被抓去京都之前,定然會安排好她娘仨的後路,便派人往沙洲一路追蹤,想趁你不在把她和孩子抓回東渠,也好徹底掌控你。”

雲窈沉默一息,半晌故意道:“朕的問題,你居然都安安分分的回答了,又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降婁突然大笑:“不然呢,難道要我看你們父子情深嗎?我告訴你慕霆淵,他這個人,薄情寡義,工於心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位子,為了那個位子,妻妾可以送人,兒子可以去死,哈哈哈......對他來說,妻妾只是容器,而你我,全都是他的種子,誰能助他登上皇位,就是好種子,值得他精心培植,從前是我,自從知曉了你的存在,就變成了你......”

雲窈忍著心悸,盡心扮演著慕霆淵,小心的問話,全程幾乎都是降婁在說,而在這些話中,她慢慢拼湊出了一個真相。

雲窈心情沉重的走出軍營大牢,盧波和柳南笙連忙迎上前:“主帥,怎麼樣,他可有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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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應了一聲:“不過蕭恆已經死了。”

“死了??”兩人一驚。

盧波道:“那那兩撥黑衣人......”

大牢門前不是說話的地,三人邊走邊說。

“那幫人,有一撥的確是降婁的人,另外一撥,乃是東渠的恭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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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降婁的人定是害他們的那一撥了。

“恭王?怎麼會是他?”意想不到的答案不僅沒讓兩人解開疑惑,反而更加納悶。

“恭王為何要三番五次的幫咱們皇上?”

雲窈垂下眼,不打算將降婁說的話讓第三個人知道,只道:“恭王此人你們可有了解?”

兩人搖頭,盧波道:“東渠現任皇帝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他僅存還在世上的兄弟只有十二王爺和七王爺,恭王乃是十二王爺,末將只知道這些,旁的就不知道了。”

雲窈眼神有些冷:“去查查,我要此人的詳細情報,最好要有具體相貌。”

盧波應聲下去了。

雲窈揉了揉額頭,在心裡嘆了口氣。

隨後又似想到什麼,她轉向柳南笙:“對了,之前你和慕霆淵躲在重華宮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之事?”

“重華宮的異常之事......”柳南笙臉上露出回憶。

當初皇上被廢帝下令抓回京都,他們將計就計,暗中將人調換藏去了重華宮,預備尋機弒君,重華宮被燒毀後重建,內裡的布置聽說與從前賢妃在世時一模一樣。

突然柳南笙腦中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特別不同的事倒是沒有,但皇上發現賢妃生前佩戴過的首飾似乎少了幾樣,而且寢殿裡掛著的賢妃畫像也不見了,當時皇上懷疑許是被廢帝叫人拿走了,便沒多留意,怎麼了,難道真的有什麼不妥之處?”

雲窈搖搖頭:“無事。”

看來降婁口中所說的那幅畫,就是賢妃的畫像了。

想不到慕霆淵的身世還有這樣復雜的轉折,雲窈抿著唇,忽地又有些慶幸,慶幸今天在這的人是她,不是慕霆淵。

這樣的真相,若被他聽了,不知會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