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沒有一個女人能笑著從自己老公的手機裡走出來。
宋時染也體會到了。
浴室裡的水聲,凌亂的雙人床,空氣中的曖昧味道,都彰顯著剛結束的一場纏綿。
床頭的手機亮了,宋時染下意識看了一眼。
發現是沈喬給池墨塵發來的信息,她沒忍住,點了進去。
池墨塵的手機是沒有密碼的。
一張酒店房型介紹的截圖,沈喬還發了一句話——
【墨塵哥哥,你覺得這種類型怎麼樣呀?(害羞)】
宋時染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知道沈喬要回國了,但是沒想到這兩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看夠了嗎?”
池墨塵邊擦頭發邊走過來,滿面寒霜。
宋時染把手機放回原位,不死心地向男人求證。
“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池墨塵隨手把毛巾扔在一邊,目光冷冽。
“你越界了。”
宋時染的心尖顫了顫,她忘了,他們之間不過是利益婚姻。
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談感情?
但那張照片一直在宋時染的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我老公都要和別的女人去住情趣大床房了,作為合法妻子,我都不能過問?”
池墨塵蹙眉。
“你這副樣子,和那些聽風就是雨,無理取鬧的潑婦有什麼兩樣?”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宋時染的自尊踩在了地上。
她就是太在乎池墨塵,才會吃醋,介意沈喬的存在!
可是在池墨塵的眼裡,卻成了被嫌惡的理由。
兩人明明剛做過最親密的事,此時卻一人一邊地躺在大床上。
中間仿佛隔著一道馬裡亞納海溝,無法逾越。
半夜,床頭的手機震動聲將宋時染吵醒。
半夢半醒間,她看到池墨塵坐了起來,拿起手機走向陽台。
“沈喬?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
後面的話,被落地窗隔絕得很徹底,想偷聽也沒轍。
宋時染的心往下沉了沉。
池墨塵何時給過她這樣的溫柔和體貼?
結婚兩年,一直都是宋時染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處處都考慮他的感受。
可池墨塵對她的偏見,卻未曾消減半分。
宋時染看著陽台上的身影,她丈夫臉上的表情,正因為別的女人而有波動。
呵,真諷刺!
宋時染索性翻了個身,背對著陽台,眼不見為淨。
就在她迷迷糊糊又快睡著的時候,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掀開。
宋時染不明所以地睜開眼。
“干什麼?”
池墨塵捏著手機,臉色不太好。
“沈喬收到的短信,是不是你發的?尾隨、嚇唬沈喬的人,也是你派去的吧?”
宋時染掙扎著起身。
“什麼短信?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茫然的表情,在池墨塵看來不過是故意裝傻。
池墨塵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到宋時染面前。
“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宋時染拿起手機,看到沈喬發來一張短信截圖,內容很炸裂。
【你最好給我從池墨塵身邊滾開!否則,會發生什麼“意外”,就只有天知道了!】
宋時染明白過來,連忙解釋。
“這不是我發的,也不是我的號碼,和我沒關系!”
否認三連,卻換來池墨塵的嗤笑。
“誰會蠢到用自己的號發這種短信?!除了你,誰會跟沈喬說這些?”
“這才第二天,沈喬就被人跟蹤!她慌忙躲避的時候才會不小心掉下台階,摔斷了腿!”
宋時染臉色煞白,眼角卻染上了點點濕紅。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卑鄙無恥的人??”
就因為他的白月光失足受傷,她就成了頭號嫌疑人??
池墨塵的寒眸泛著冷光,奚落道。
“宋時染,當初要不是你做局設計我,又特地叫來記者堵在酒店套房門口,鬧得人盡皆知,你能嫁給我?”
“你這種有前科的人,現在再對沈喬做這些,又有什麼稀奇?!”
宋時染的心,瞬間就墜入了谷底。
那件事不過是陰差陽錯。
可一切都那麼巧合,任憑她事後說破了嘴皮子,池墨塵也不信。
是不是從今往後,只要沈喬有點風吹草動,池墨塵都會算在她的頭上?
宋時染頓時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無力,又悲涼。
原來心痛到極致的時候,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宋時染神情木然地下床。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她也懶得解釋了,反正就算說了,池墨塵也不會相信。
她宋時染又怎麼敵得過池墨塵的白月光呢?
與其在猜疑和嫌惡中卑微過日子,不如瀟灑離開。
宋時染去了書房,她沒辦法再和池墨塵睡在一張床上。
第二天早上,池墨塵西裝革履地下樓,佣人立刻迎了上去。
“先生,這是太太讓轉交給你的。”
池墨塵接過那個文件袋,邊拆開邊問:“她人呢?”
“太太一早就出門了。”
池墨塵的眼神,在看到文件袋裡的東西時,驟然變冷。
他把那幾張紙塞回去,邁開長腿急匆匆地出門。
此時的宋時染,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整理電腦檔案。
忽然,面前的光線被一道身影遮擋。
宋時染抬起頭,只見池墨塵冷著臉說:“給我滾進來!”
說完,這人就轉身進了總裁辦公室,背影都帶著怒氣。
宋時染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了進去。
她剛關上門,一個文件袋就飛到了腳邊。
“你什麼意思?!”
男人壓抑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怒火。
宋時染認出來,正是自己留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她氣定神閑道。
“以你的身家,我只要這麼些東西,不算過分吧?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婚後財產我也有份。”
池墨塵的俊臉浮上一抹鄙夷的神色。
“你所謂的愛,還真是明碼標價,算得很清楚!”
男人陰陽怪氣的話,勾出了宋時染的反骨。
“我只是拿走我應得的,難不成要留給沈喬享受嗎?我又不傻!”
池墨塵正要發作,電話就響了。
他掛了電話,快步走向門口,“影視城出事了,我沒時間跟你扯這些!”
宋時染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她一天沒離職,就還是池墨塵的秘書,該干什麼還得干什麼。
兩人上了車,風馳電掣地朝城郊在建的影視城趕去。
途經某個路口時,一輛失控的大卡車衝出來,直直地朝賓利撞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