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濕透的雲煙跌跌撞撞地衝到醫院手術室,顧不得滿身的雨水和泥濘,徑直跑向等待在手術室門口的高大男人,

聲音顫抖:“清晨...清晨怎麼樣了?”

厲淮之一把抓住雲煙被雨水浸透的衣領,目露寒光,“厲太太現在連裝都不想裝了嗎?!

你當初嫁給我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要把清晨當做自己親生的孩子,怎麼?這才幾年?原形畢露了?”

雲煙掙脫不開,艱難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今天是...”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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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小清晨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被推出來,額頭上貼著一塊碩大的紗布。

厲淮之嫌惡地甩開雲煙,走上前問醫生手術情況。

雲煙一個趔趄,她穩了穩身體,顧不得許多,趕緊衝上去看孩子。

雲煙輕撫著清晨的小臉,眼淚不住地掉。

今天是雲煙父母離世第十五個年頭,她一早便驅車去墓地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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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雲煙原想將清晨送去老宅,可是厲爺爺突然生病了。

怕孩子吵到老爺子,雲煙只好安排了三個保姆在家看護孩子,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雖然清晨是丈夫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可是這三年,雲煙早就將他視如己出,怎麼能不心疼。

雲煙十歲時家庭突逢變故,父母車禍去世,爺爺重病,是厲家爺爺將雲煙養大。

三年前,厲淮之突然從外地帶回來一個孩子,說是自己的骨肉,並且要將孩子媽媽娶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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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厲爺爺死活不同意。

雲煙只記得鬧了很久,忽然有一天,厲爺爺問雲煙,願不願意嫁給淮之,把清晨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養育。

沒有人知道,雲煙偷偷愛了厲淮之整整12年。

不管是出於自己的私心,還是為了報答厲家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雲煙都是無法拒絕的。

這婚一結,就是三年。

除了孩子的事兒,厲淮之幾乎不會跟雲煙多說一句話。

說是厲太太,不如說是一個專門奶孩子的保姆阿姨,家庭教師以及...性伴侶...

可能是還算稱職吧,厲淮之在經濟上倒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逢年過節珠寶首飾,高定服裝,別的豪門太太有的,她一件不少。

除了,沒有給她愛。

將孩子推進病房,安置好,厲淮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注視著清晨,周身一片冰冷。

雲煙局促的站在一旁,還好醫生說了清晨只是皮外傷,縫了兩針,只要做好傷後護理問題不大。

如果真出什麼事...雲煙不敢想。

突然手機響了幾聲,雲煙從大衣口袋掏出有些潮濕的手機,打開一看,是厲家大房的兒

子——厲淮之的堂哥厲項雲,“生日快樂!掃墓順利。”

雲煙心酸,項雲哥還記得,而某人...

迅速回了一條“謝謝,已安全到家”,雲煙趕緊收起手機。

沒想到,一抬頭,還是對上了厲淮之凌厲的目光。

仿佛男人的怒火一觸即發,雲煙有些害怕,解釋道:“淮之,對不起,我...”

“你對不起的是清晨,不是我。他跟普通孩子不一樣,你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就是可以心大到不管不顧。”

清晨兩年前檢查出來自閉傾向,這兩年,雲煙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清晨的日常生活和康復訓練。

“我沒有不管不顧,我已經安排好沈姨和其他人看護他...我沒想到...今天真的是特殊情況...”

厲淮之轉過身,上下打量著雲煙,挑了挑眉,戲謔地說:“有多特殊?什麼樣的事能特殊

到讓你丟下一個四歲的孩子?看看你自己,搞這一身狼狽,故意顯示你是一個好繼母?”

雲煙知道厲淮之生氣,他每次生氣,就會陰陽怪氣。

雖然心裡難過,但是雲煙清楚,解釋太多,只會讓事情更復雜,說不定還會惹怒他。

厲淮之看著雲煙逆來順受的樣子,加上昨天接到消息,那個男人今天一早的飛機回南城,更加怒火中燒。

眼眸冰冷,“舊情人好不容易見面,清晨卻出了事,攪擾了你們的好事了吧。”

雲煙不明所以,話題跳得太快,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舊情人?”

厲淮之不屑雲煙的裝腔作勢,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可以隨隨便便對著任何一個有權勢的男人說喜歡。

“雲煙,別讓我拆穿你。你要是想繼續當厲太太,就安分點!”

雲煙有些生氣,如果是因為沒有對清晨盡責,那怎樣冷言冷語的責備她都能接受。

可是如果是污蔑她的話...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舊情人,反正我沒有,要有,也是你有。”

雲煙對上厲淮之冷厲的眸子,強撐著讓自己不去懼怕他。

“清晨的事情,我是有責任,可是,你作為孩子的父親,就沒有責任嗎?”

厲淮之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每個月給你200萬讓你照顧好孩子,現在孩子出了事兒,你倒是想把責任推還給我?”

雲煙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曲解能力怎麼會這麼好,“我沒有推卸責任,關於今天為什麼我沒在家,我可以解釋。我只是說,你也有一定的責任。”

“是嗎?你怎麼解釋?為了跟舊情人見面,把一個隨時可能出問題的四歲孩子留在家裡不管不顧?”

厲淮之一把將雲煙抓進懷裡,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雲煙,我一個月請十個保姆也花不了200萬,你是覺得我們厲

家的錢,很好拿?我說了多少次,清晨要是出事,十個你,也不夠賠!”

雲煙一陣心碎與無力。

一滴熱熱的東西落在厲淮之的手背上,厲淮之頓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些。

“所以,厲淮之,在你心裡,我只是一個你高薪聘請的保姆?照顧孩子,滿足你的需求,穩定厲氏的股票?”

雲煙掙開了厲淮之,向後退了幾步,有些寒意侵襲著她的全身心,瑟瑟發抖。

厲淮之冷冷看著雲煙,“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你選擇了厲家最有可能成為掌權人的男人,你如願當上了厲

太太,是你自己承諾了一輩子照顧清晨,怎麼?現在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