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北朝一百二十三年,京城一處府裡不時傳來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如嬌似媚,光聽著便讓人酥了半邊身子。
伴隨著男人急促而低沉的呼吸聲,久久不能停息。
直至太陽西斜,屋裡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沈莫鳶還有些恍惚,腦子一片空白。
裴長寂在她額頭輕輕啄了啄,聲音還有幾分蠱惑。
“阿鳶,我會對你負責。”
他拿出一塊玉佩給懷中的女人戴上,“這是我祖母讓我給未來夫人的玉佩,也是我身份的像征,今日過後,你就是我裴長……”
沈莫鳶聽到聲音終於恢復神志,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嚇得一個激靈,瞬間坐起來。
“你,我……”沈莫鳶活這麼久,頭一次語無倫次。
半響,她拍了拍腦袋,她竟然陰溝裡!翻船了!
今日中午廚房突然送來一碗綠豆湯,說天熱讓她祛暑,她當時沉溺於剛得到的醫書,沒多想,直接喝了,結果等她出門來這裡給這個男人治病時,藥效發作。
竟是稀裡糊塗變成了這樣。
這麼多年從藥王谷學了一身本事出來,竟然能在這種小事上被算計, 若是傳回藥王谷,被師父師兄們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嘲笑自己。
裴長寂見她這樣,輕笑了一下,“阿鳶可是害羞了?放心,我明日便讓人上門提親,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我是……”
“不可!”
沈莫鳶忙從床上下來。
“我早已成親,絕不可能再嫁給你。”
說完她將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絲毫沒主意到男人頃刻間烏雲密布,氣勢駭人的模樣。
裴長寂咬著後槽牙,“成親?你再說一遍?”
沈莫鳶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她看向男人,就見男人一張俊臉,黑得可怕。
即使是這幅樣子,也掩蓋不住他一張風華絕代的臉。
劍眉斜飛入鬢,眸子漆黑入墨,鼻梁挺拔,一雙狹長的鳳眸似深情,又似涼薄。氣質尊貴又狂傲,有種渾然天成的強勢與霸道。
尤其如今衣衫不整,胸口卻又因憤怒起伏不定的樣子,看上去真真誘人。
不過,她已是有丈夫之人,否則還能欣賞一番。
沈莫鳶移開眼神。
“抱歉,今日之事絕非我故意,我相公離京一年,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得回去接他了。”
沈莫鳶說完就准備離開,但想到這事兒是自己中藥才這樣的,他終究是被牽連了。
出於愧疚,也是封口,沈莫鳶從拿出一張銀票放在床上。
“今天的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誰也別說,以後,我不會再來這裡了。”
說完沈莫鳶轉身離開了。
裴長寂抓住沈莫鳶放在床上的銀票驚怒萬分!
睡了他就跑!
還留下這張銀票!
該死的!
她把自己當什麼了!
裴長寂氣得要吐血,俊美的臉上全是戾氣。
“沈、莫、鳶!你竟敢如此玩弄我!本王,絕不會放過你!”
另一邊沈莫鳶走到門口,突然看到脖子上的玉佩。
糟了,忘記將玉佩還給他了,算了,現在時間太晚了,回頭再想辦法還給他吧。
將玉佩收好,沈莫鳶快速走往寧遠侯府。
她本是將軍府嫡女,謝榮景是寧遠侯府世子,兩人從小定有婚約,只是小時候她身體不好,被送往藥王谷養身體,等再次回到京城,便嫁給了謝榮景。
卻沒想成親那日他將她接進府後便納葉青青為妾,丟著她這個正室不聞不問,和小妾葉青青拜堂,讓她獨守洞房。
第二天更是請旨遠赴外地上任,帶著葉青青遠走他鄉,讓她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話,時至今日才回來。
“沈莫鳶,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葉青青,若不是祖母逼迫,我才不會娶你!”
“就算成親了,我也不會碰你一下,這輩子我只會與青青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是謝榮景離開京城那天對沈莫鳶說的話,她至今沒忘。
事實上,沈莫鳶之所以會嫁給謝榮景,也只是因為這是去年母親去世前的遺願。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嫁給他。
一路走到侯府門口,就見謝榮景扶著葉青青從馬車上下來。
男人穿著墨色長袍,面容清梳,衣擺如雲,眉宇間帶著溫潤和不羈,渾身上下透露著世家子弟的氣質。
本來溫潤的面容,在轉身看到沈莫鳶時,瞬間冷下來。
沈莫鳶只好上前。
“相公,你回來了。”
“別叫我相公。”
謝榮景眼神冷漠,“這世上,只有青青能如此叫我。”
沈莫鳶挑了挑眉,隨即看到一旁的葉青青。
她今日身著一襲白色流沙裙,婀娜的身段柔弱無骨,一臉楚楚可憐,看上去似是沒有任何攻擊性。
此時站在謝榮景身後,右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葉青青:“姐姐,我懷孕了。”